手台前站定,把手机递给她:“拿着。”
她懵懵的:“什么呀?”
水声随即响起。
他躬身,掬起一捧水清洗鼻子,摊开手掌,借着光,他莹白的手心像一块儿刻满踪痕的凉玉,翻过手背,也没见着血。
不知道那会儿鼻腔里的一股热流从哪里来。
他太阳穴生疼。
她总是有本事惹他方寸大乱。
姜意禾帮他举着手机,这回也不跟他半开玩笑了,认真地说:“最近有流感,你实在不行了就去打点滴吧,发烧好几天了,吃药已经不管用了,再拖下去要出事的。”
陈情听着她声音,有几分恍然。
他是真的感冒了么?
圣诞节那夜他联系了位原先在港城一家旧船厂工作过的人,花了很大一笔钱,要来了当年失事客轮的录像。
那人现在在周兆炜手下工作,左右为难才答应陈情的请求,始终不方便露面。
陈情也是后来才发现。U盘里录像是未经刻录和裁剪过的,收录了那艘叫做“深港3号”的客轮长达几百个小时行程的监控室画面,录像画面的质量本身也不够高,飘着雪花,急需优化。
之前去SNOW练拳时,经人介绍,陈情结识了个懂这方面的人,上周五下午,他请假离开学校,特意去找了对方一趟,耗了一下午时间,终于裁出7月25日当天的录像。
那天天气极冷,那个视频工作室热得发蒙,路上凉风一激,他晚上回来就发了高烧,一直到今天还不见好。
之前只是发烧,可今天一早,就觉得鼻子不太舒服了。
他早上也没去学校上学。
蓦地想起还有那个帖子的事儿没解决,他头昏脑涨的,太阳穴发酸。
好烦。
“陈情?”
女孩子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卫生间阵阵回响。
周围漆黑一片,只亮着电筒的光。他一直保持着双臂撑着台面的姿势,也不说话,盯着水池发呆。
她一个人的声音在这样空旷的空间里,听起来有些突兀和诡异。
“你……没事吧?”他今天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。
陈情摇摇头,直起身,想找纸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净,浑身摸了一圈儿,却没找到。
姜意禾猜到他要什么,赶紧从自己兜里掏出纸,扯出一张,小心翼翼地伸过去手:“给你。”
他凝视她,没接那纸,反而箍紧她手腕儿,提起,把她拉到自己身前。
他半侧脸沉浸在微弱幽冷的光中,如鬼魅,眸色更黯,气质阴郁。
“你轻一些啊。”
她不耐地转了转手腕儿,声音哀求似的,又透着丝小脾气。
三五秒后,陈情慢慢地,松开手的力道。
他怕像昨天那样把她吓跑。
他松了手,她也不会走的吧?
防备在一瞬间系数瓦解——他也不知自己一直以来在防她什么,好像从小到大,对外界的防备,已经成了他生活的常态。
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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